網站首頁 | 網站地圖

大國新村
首頁 > 理論前沿 > 深度原創(chuàng) > 正文

青年社交行為的困局與破局

——基于Z世代“現(xiàn)象級”社交模式分析

【摘要】標簽化、圈層化、社群化的社交背后,隱藏著Z世代對于社交危機的感知、對于“社交卡頓”的回避、對于優(yōu)質社交的渴求。Z世代青年社交不只是一面之交,更是照見他們的生活選擇。同時,“信息繭房”、安全陷阱、網絡暴力、斷親等社交困局也給Z世代帶來不少困擾和難題,需要通過加強主流價值觀引導、線上線下相統(tǒng)一、圈內圈外相融合、強弱聯(lián)系相補充來加以破局。

【關鍵詞】Z世代 社交行為 表征 困局 破局 【中圖分類號】C916 【文獻標識碼】A

由《語言文字周報》主辦的2023“十大網絡流行語”評選公布結果顯示,“i人/e人”作為最流行的社交標簽,穩(wěn)居2023年度“十大網絡流行語”榜首。“發(fā)現(xiàn)我的e人本質了”“去年還是e人,今年測試又變成了i人”,一時間“i人”“e人”話題在朋友圈火爆刷屏,“你是i人還是e人?”成為了Z世代(主要指1995—2009年出生的一代人)間最常用的社交開場白。“i”和“e”分別對應著MBTI人格測試中的內傾型(Introvert)和外傾型(Extravert),相較于16種人格類型的其他三組評判維度,“簡單粗暴”的“i人”與“e人”劃分更加出圈,以Z世代為代表的年輕人紛紛主動為自己貼上“i人”“e人”的標簽。這一“現(xiàn)象級”的社交行為也產生了廣泛的社會效應,如投遞簡歷需寫明是i人還是e人,飯館會劃分i人與e人等位區(qū),甚至連歌單都有了i人與e人的專門分類。此外,“搭子社交”“弱聯(lián)系”“輕社交”等也是在年輕人中快速興起、影響力極大的社交行為。那么,諸如此類的社交行為何以產生并在Z世代中形成“現(xiàn)象級”的影響效果?這些“現(xiàn)象級”社交行為給Z世代帶來了哪些局限?Z世代的社交發(fā)展當如何破局?本文將逐一分析。

Z世代“現(xiàn)象級”社交行為的表征

多卻要精:多元化與精準性。雖然Z世代與互聯(lián)網和數(shù)字技術的聯(lián)系十分緊密,但更新迭代的“現(xiàn)象級”社交行為卻呈現(xiàn)出既依托網絡又超越網絡的多元化特征。在載體層面,除了常見的微信、QQ、微博、抖音、小紅書等線上渠道,旅游、逛展、校園墻、校園集市等面對面的形式亦獲得了Z世代的青睞。值得一提的是,志愿服務活動等傳統(tǒng)實踐育人平臺,也成為了Z世代開展“非傳統(tǒng)”社交的重要渠道。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出于主動意愿通過志愿服務相聚,由此獲得難能可貴的心靈溝通,社交關系較為長久。區(qū)別于老一輩玩游戲自我放松的目的,Z世代中龐大的游戲玩家群體,還依托智能設備在游戲中實現(xiàn)了朋友社交的目的。在模式層面,以“搭子社交”這種社交模式為代表的爆款,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社會對于社交模式的原有認知,極大拓展了社交模式的范圍。“搭子”之間不需要知根知底,只是因為興趣和需求相同而建立起新的社交網絡,這種關系簡單、輕盈,滿足現(xiàn)代人的快節(jié)奏生活需求。有調查顯示,近九成年輕人知曉“搭子社交”,人均2—3個“搭子”是主流,每4個“00后”就有一人有“搭子”。在社交載體與模式越來越多元化的同時,Z世代也保持著精準社交的原則,致力于追求與自己情緒價值輸出相匹配的共情社交。雖說“萬物皆可搭”,但Z世代尋找“搭子”大多數(shù)需要基于“日常生活的陪伴”“共同的興趣愛好”“相投的性格”“契合的三觀”,才能按需成為臨時“搭子”。有調查顯示,超六成“95后”更偏好和興趣同好“貼貼”,趣緣交友是年輕人的社交“興奮劑”。不同于親緣、地緣等傳統(tǒng)社交關系,Z世代“現(xiàn)象級”社交行為在空間與時間上,至少有一項要實現(xiàn)精準匹配,才能構建一段社交關系。

禮卻不就:個性化與禮節(jié)性。可以說,Z世代的個性化造就了一個又一個“現(xiàn)象級”社交行為,“現(xiàn)象級”社交行為也為Z世代提供了可以張揚個性的舞臺。例如,Z世代社交的重要組成部分——迷因(meme)(英國動物行為學家、進化論生物學家理查德·道金斯在他的著作《自私的基因》中提出:文化也存在自然進化規(guī)律,生物進化在于復制基因,而文化進化則是復制人類行為。理查德·道金斯將文化的基本進化單元稱為“迷因”。迷因理論認為,當一個典型行為具備“迷因”特質,它就會在人群中自發(fā)復制,導致人們競相模仿,從而創(chuàng)造出一個新文化。迷因被國內的網友解釋為“梗”)。他們通過廣泛傳播的概念、表情包、圖片、動圖、短視頻等,以個性化的幽默或諷刺產生情感上的共鳴。與此同時,Z世代將迷因由線上拓展至線下,他們開始參照并尋找現(xiàn)實生活中的迷因,用這種特殊的語言作為一種全新的社交方式。個性化還體現(xiàn)在Z世代獨特的社交理念上,有調查顯示,Z世代對于“代入感”的體驗要求更高,密室逃脫、劇本殺等沉浸式場景,能在社交中給予玩家真實的參與感。同時,面對令自己不舒適、自身評估不值得、陌生而難以融入的社交,Z世代會果斷選擇放棄,以擺脫“社交超載”產生的精神內耗。即使是面對親人,親緣關系也不能扭轉他們對于酒桌文化、尷尬說教、夸夸其談的回避與拒絕,Z世代的“不遷就”在其社交場域中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不遷就”并不意味著“沒禮貌”,在“現(xiàn)象級”社交行為中,特別是面對線下的陌生人社交,Z世代體現(xiàn)出較強的禮節(jié)性和包容性,即使遇到自己不認同的人和話題,也會以沉默和微笑來保持社交雙方的體面和互相尊重。

聚而不群:圈層化與邊界性。從“搭子社交”到“i人e人”,以圈層劃分、以圈層社交,Z世代“現(xiàn)象級”社交行為均與圈層有著十分密切的聯(lián)系,特別是基于各類趣緣建立的圈層占比最多。泛二次元圈、游戲圈、運動圈、寵物圈,看似是小眾的圈層,其實在Z世代文化與自由的碰撞中不斷擴大,也成為他們追求個性、自我表達、自我實現(xiàn)的集中體現(xiàn)。從“熟人社會”到“網絡社會”,社交的工具性逐漸被細化的社會分工、完善的社會服務所削弱,區(qū)別于前輩追求血緣化、地緣化、業(yè)緣化的熟人社交,Z世代更加重視社交的情感性和社交質量,垂直領域的圈層社交正好可以滿足Z世代精準陪伴的需求。有調查顯示,在社交目的方面,“人脈”絕非交友目的首選,朋友帶來的情緒價值才最可貴,近半數(shù)受訪者更期待通過社交獲取有價值的信息。這屆年輕人更加純粹,“朋友”一詞的職能作用愈發(fā)弱化。雖然Z世代的社交圈層眾多,但他們在社交中更加強調邊界感,注重個人社交的安全感和隱私性。他們對陪伴和社交的需求感很強,但又不想耗費過多心力,體現(xiàn)出“遠離群體孤獨”和“保留個體空間”相博弈①、緊湊而又疏離的特征。一些Z世代也時常擔心自己無法處理好陌生的社交場合,對于可能以社交之名進行的隱私窺探行為十分敏感,面對此類情況,他們更愿意選擇削弱關系、回避社交,將時間和精力用來經營核心緊密的小圈子。Z世代一方面希望自己能夠融入社交群體而獲得真誠的情感交流,另一方面在社交中不會全盤托出自己的秘密,保持安全的社交空間,同時也給自己留下空間去獨處,防止產生“被動社交”“社交超載”的困擾。有調查顯示,Z世代期待真誠而有邊際感的社交,懂美麗、懂生活,與時代同向而行。

孤而不獨:隱身化與矛盾性。有調查顯示,網絡“隱身”亞文化是2023年Z世代六大文化趨勢之一。例如,一些Z世代青年將自己的社交頭像更換成一只圓頭圓腦的粉色小恐龍,并將自己的ID都更換成“momo”,用這種匿名的方式實現(xiàn)“主動隱身”。在“momo”的馬甲下,他們一方面可以在網絡日漸透明化的環(huán)境中保護個人隱私,獲得社交的安全感;另一方面也能夠拋開身份、年齡、性別的限制和熟人的眼光,在評論區(qū)暢所欲言,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與此同時,一些Z世代青年還通過“開小號”來實現(xiàn)匿名化的網絡身份。隱藏的情緒、深層的想法、社交的分類都可以通過一個甚至各平臺的多個小號來實現(xiàn),來回切換、收放自如。瀏覽器設置無痕模式、手機使用物理防窺膜、朋友圈進行分組且設置僅三天可見,Z世代對于個人數(shù)字隱私的關注與保護,從其社交中的地位可見一斑。在認識到“線下社恐”與“線上社牛”初級版社交自我矛盾的基礎上,就可以理解一些Z世代青年練就的“i人”和“e人”自由切換的升級版:“為i做e”“遇e則i”“可i可e”。2023年,中國青年報社社會調查中心聯(lián)合問卷網,對2001名18—35歲青年進行的一項調查顯示,64.2%的受訪青年感覺自己存在心理上或行動上的“社交卡頓”,其中26.7%的受訪青年覺得自己在線下社交中有障礙,17.0%的受訪青年覺得自己在線上社交中有障礙,20.5%的受訪青年覺得自己在線上線下社交中均有障礙。面對社交場合中出現(xiàn)的緊張、局促、不知所措等令人不舒適的“社交卡頓”狀態(tài),一部分Z世代開始選擇回避社交,特別是目的性強的社交、線下陌生社交、一大群人的社交。但隨著對于“i人”和“e人”認知越來越深入,不少人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不會社交”的恐懼正在減輕。“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我”并不是Z世代關注的話題,無論是哪種樣態(tài),存在即合理。在符合自己情感表達和心理需求的社交中,“i人”也能夠成為“人均社牛”。有調查顯示,想要朋友,想要群體,但討厭社交,Z世代逐漸學會在矛盾分裂中創(chuàng)造折中的新秩序。

Z世代“現(xiàn)象級”社交行為的困局

“信息繭房”。相較而言,個性化的Z世代更容易決定自己的社交圈子,更容易沉浸在自己設定好的圈子里,固執(zhí)地偏愛和選擇自己愿意看到、容易接受的一切。但同時,這也使他們更難破圈、認識圈子外的東西,不利于多樣化信息的獲取和開闊眼界。所謂的社交恐懼癥,也容易在這種環(huán)境下滋生。在社群文化不斷發(fā)展的情況下,人與人之間的社交壁壘也隨之越來越高,有時候反而局限了社交圈的多樣性。例如,一群人因為當前相同的興趣愛好加入到一個圈子中,圈子中的人可以便利地互相交流獲取信息,但各個圈子相對獨立且封閉,其中如果沒有相同的參與者,則很難實現(xiàn)圈際間的溝通。社交圈反而成為另一種“信息繭房”,不利于大家通過社交認識更多不同領域的人。另外,在網絡數(shù)字技術飛速發(fā)展的時代,大數(shù)據(jù)的算法被廣泛應用于各大APP中,根據(jù)用戶的喜好量身定制、個性化推薦,甚至上一秒還在與人討論去哪里旅游,下一秒打開APP就出現(xiàn)了某地旅游的推薦攻略。從喜好到投喂,一些Z世代會不自覺地陷入大數(shù)據(jù)算法編制的“信息繭房”中,在信息大爆炸的時代,獲取到的信息反而逐漸窄化、不斷重復。

安全陷阱。一些Z世代青年膽大且充滿好奇心,對于線上的陌生人表現(xiàn)出一種莫名的信任感,他們在遇到困難時更愿意尋求線上陌生人的幫助、查看線上陌生人發(fā)布的各類經驗貼、聽從線上陌生人給予的意見建議。但這里或許就隱藏著安全陷阱。一些不法分子正是利用部分Z世代青年線上社交的特點和較為單純、缺乏社會經驗的弱點,在線上建立聯(lián)系后隱匿地逐步誘導,繼而實施網絡詐騙或發(fā)展線下見面的可能性。如幫忙搶購演唱會門票、有渠道拿到隱藏款的盲盒手辦、拼單支付考研培訓費共享資源等,都有可能是不法分子實施網絡詐騙的說辭。“搭子社交”也存在同樣的安全隱患,這種從線上陌生人中開始發(fā)展的社交關系,無法了解“搭子們”的真實情況,掌握信息不充分、不對等。并且“搭子社交”基本都會由線上聯(lián)系發(fā)展成為線下見面并共同從事某一項具體活動的社交關系,在此過程中不可避免地存在金錢來往的行為。自“搭子社交”興起以來,出行前拼旅游費用被詐騙、借“找搭子”名義實施“性騷擾”、以及網絡交友“殺豬盤”等事件時有發(fā)生,亟須注意防范。

網絡暴力。“主動隱身”和“匿名化”的熱潮,讓Z世代在保護個人隱私的同時可以積極地表達個人的想法。但一些不良思潮容易因此通過線上社群迅速傳播,產生負面影響。彼此不同的興趣圈子難以認可其它的興趣圈子,特別是發(fā)生矛盾時,會迅速激化、持續(xù)發(fā)酵、難以緩和。部分Z世代青年使用一些社交軟件時,匿名發(fā)言和在現(xiàn)實生活中的形象反差很大。心理學有個“人格面具”概念,人格面具分為私人面具和公共面具,有時面具屬性并不相同。在浮躁的社交心態(tài)下,無論是線下社交還是線上社交,在針對一個問題產生不同的想法時,脫離冷靜思考的非黑即白的開噴論戰(zhàn),容易造成社交中的矛盾沖突。與此同時,內卷化的生活狀態(tài)使部分Z世代青年被迫壓縮線下社交時間,網絡媒體的發(fā)展又容易使其陷入線上社交過載的狀態(tài),被動地陷入應接不暇的無用社交、虛假應酬。而目的性過強的“向上社交”也給部分Z世代青年帶來心理負擔,社交的負面感受和風險不斷被放大。有調查顯示,社交媒體對于Z世代青年的心理健康有影響,超過40%的受訪者認為網絡讓他們感到孤獨和不足,感到有壓力,倦怠感也在上升。

斷親現(xiàn)象。伴隨著社會的流動性越來越大、開放性越來越高,一些Z世代青年與親屬特別是非直系親屬的時空接觸不斷減少。春節(jié)期間,“斷親”一詞再次沖上熱搜。回老家走親戚時,被問成績、工資、對象,已經成為讓不少Z世代倍感壓力的事情。由于成長環(huán)境、接觸事物的不同,如今Z世代與家庭親戚長輩之間的思維方式和處事態(tài)度已有很大差異。面對一些親戚的頻繁說教和指指點點,有的Z世代選擇用不走親戚的方式來回避這種令人不舒適的社交關系。這種代際差異也同樣體現(xiàn)在職場上,“00后整頓職場”就是不同時代職場社交的差異化體現(xiàn)。傳統(tǒng)社會中走親戚、交朋友建立起來的親緣關系、熟人社會、社會支撐,對Z世代已經不再適用,親緣、地緣等傳統(tǒng)社交紐帶的重要性逐漸消解。Z世代通過互聯(lián)網構建起新的社會關系,例如與當下Z世代空閑時間緊缺、時間碎片化、社交恐懼癥等特點相契合的熟人網絡社交(一種以網絡社交為主要載體,以熟人為對象的社交方式)就受到了Z世代的認可,成為了當下一種主流的社交方式。相較于網絡社交,熟人網絡社交減少了信息差異帶來的不信任感,相較于熟人線下面對面社交,熟人網絡社交不用湊空閑時間,也不用正式打扮自己,顯得更為輕松自在。

深度維系。“搭子社交”、“i人”“e人”聚會,容易獲得瞬時的快樂,但多是基于弱關系的“輕社交”。即便是精準匹配的“搭子”,也有可能達不到社交預期。“搭子社交”里彼此之間的低情感投入和強目的性,也可能帶來低質量社交和更深的孤獨感。泛泛之交很多,但知心朋友很少,已經成為Z世代社交的常態(tài)。短暫的陪伴能否升級為恒久、長期、穩(wěn)定、更有深度的社交,似乎不是他們最關心的話題。低人際欲望與高社交需求交織下,Z世代對于社交的整體期待值不高、原動力不足,普遍能夠接受速食社交、碎片化社交帶來的部分滿足。

破局Z世代社交發(fā)展之困

加強主流價值觀引導。作為數(shù)字時代的“原住民”,Z世代年輕人在接受主流價值熏陶的同時,也通過互聯(lián)網等數(shù)字化方式主動學習先進價值理念。但是作為利益爭奪的特殊對象,一些Z世代青年也會成為被負面價值影響的群體,產生模糊認知和思想困惑。在這些復雜因素的作用下,Z世代的世界觀和人生觀不斷發(fā)生變化,價值觀念也隨之由一元向多元發(fā)展轉變,進而影響其社交行為和價值判斷。一方面,線上線下主流媒體要牢牢把握輿論的主戰(zhàn)場和主陣地,始終堅持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領青年,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最新理論成果武裝青年,做好引領Z世代社交發(fā)展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另一方面,處理好主流文化與青年亞文化之間的發(fā)展關系,善用青年亞文化中的積極因素,并將其融入引領Z世代社交發(fā)展的工作大局中,為Z世代社交發(fā)展提供科學的價值引領路徑。

線上線下相統(tǒng)一。“只有在集體中,個人才能獲得全面發(fā)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說,只有在集體中才可能有個人自由”。②組織的發(fā)展和個人的發(fā)展是相互作用的,個人需要置身于組織平臺和環(huán)境下實現(xiàn)成長與發(fā)展,組織需要在個體集合的推動下實現(xiàn)前進和革新,不斷前進與革新的組織又會為置身于組織中的個體提供更好的成長平臺和發(fā)展環(huán)境,從而實現(xiàn)良性循環(huán),促進個人和組織的雙重提升。這就需要一方面,注重發(fā)揮并提升黨支部、團支部、班級、社團、工作小組等線下傳統(tǒng)組織在Z世代社交發(fā)展中的作用,根據(jù)Z世代喜聞樂見的話題組織線下活動,充分尊重其個體差異,關注其情感需求,為Z世代提供充滿正能量的社交場域。引導Z世代重回傳統(tǒng)線下社交空間,實現(xiàn)線上線下社交的良性融合。另一方面,支持并推進學習、生活、運動等積極向上的網絡社群建設,理解并疏導Z世代群體的社會壓力,構建完善的訴求表達和心理咨詢體系。此外,公安部門及監(jiān)管部門加強對平臺運營的監(jiān)督,從嚴治理堅決打擊利用網絡社交實施的各類違法犯罪行為,同時加大宣傳力度,營造清朗向上的網絡社交空間。

圈內圈外相融合。在馬克思主義關于人的發(fā)展理論中,最終目標是實現(xiàn)個人的全面而自由的發(fā)展,全面是自由的基礎,自由是全面的升華。實現(xiàn)個人發(fā)展的最終目標,關鍵有兩個層次:一是激發(fā)個人自然屬性的發(fā)展?jié)撃?,使之在自然生長過程中獲得最充分的發(fā)展,這是目標實現(xiàn)的基本層次;二是在社會關系不斷豐富的過程中逐步激發(fā)個人社會屬性的發(fā)展?jié)撃?,達到個人與社會關系的統(tǒng)一,這是目標實現(xiàn)的發(fā)展層次。針對主動或被動地社交窄化、“信息繭房”,一方面Z世代群體自身要敢于跳出垂直領域精準陪伴的舒適圈,在社交中探索更多扁平領域的可能性。例如,基于趣緣的社交圈,可以嘗試豐富個人的興趣愛好,在不同的圈子中實現(xiàn)社交的可能性。同時有意識地打通不同興趣圈之間的社交壁壘,實現(xiàn)圈與圈之間的社交碰撞,并實現(xiàn)圈際文化的交流發(fā)展。另一方面,面對大數(shù)據(jù)算法制造的“信息繭房”,Z世代要注重提升科學思維能力,提高認識問題、分析問題、辨析是非的本領。同時,規(guī)范各類APP基于大數(shù)據(jù)算法的營銷行為,特別是通過識別談話轉化為APP內容推薦的涉隱私行為,鼓勵技術層面的創(chuàng)新和良性迭代。

強弱聯(lián)系相補充。心理學認為,擁有相同氣質的人會相互吸引。單一的“輕社交”弱聯(lián)系是不平衡不健康的社交行為,久而久之會造成社交疏離、親緣淡化、“社交卡頓”等不良影響,不利于人的健康成長與全面發(fā)展。一方面,部分Z世代青年不應刻意回避強聯(lián)系的社交關系,可以先從弱聯(lián)系的社交開始,基于不同“輕社交”的感受,再適當選取合適的對象,用心發(fā)展成強聯(lián)系的社交關系。例如,在陌生人中尋找“搭子”,在“搭子”中發(fā)展朋友,將陌生人社交轉化為熟人社交。另一方面,無論時代如何變遷,親緣是永遠不會改變的。長輩親戚在與Z世代交流時,需要從共情的角度理解其學業(yè)、事業(yè)、婚戀等方面的壓力,不要以“過來人”的姿態(tài)硬性說教。情感的建立是長期的,和諧的親緣關系是孤獨時的陪伴、危機時的挺身、收獲時的分享,只有融入Z世代的生活才能與他們實現(xiàn)情感上的交流。同時,對于部分Z世代青年來說,也需要降低社交敏感度,共同打造適應時代發(fā)展的親緣社交新模式。

(作者為教育部“長江學者”特聘教授、武漢大學弘毅特聘教授;武漢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國內合作部對外合作辦公室主任雷蕾對本文亦有貢獻)

【注: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中國式現(xiàn)代化道路對人類文明發(fā)展的創(chuàng)新貢獻研究”(項目編號:22&ZD013)階段性成果】

【注釋】

①伍麟:《區(qū)隔與融入:青年新型社交模式的特征》,《人民論壇》,2023年第19期。

②《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年。

責編/賈娜 美編/陳媛媛

聲明:本文為人民論壇雜志社原創(chuàng)內容,任何單位或個人轉載請回復本微信號獲得授權,轉載時務必標明來源及作者,否則追究法律責任。

[責任編輯:趙橙涔]